野猫
金主罗×演员萨
非典型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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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他不过是看我漂亮。”阿萨微仰起头，精致的下颚和脖颈线条在灯光照耀下越发凌厉，剪裁合身的浅绿色西装衬得他矜贵又美丽。身旁的举着高脚杯经过的男男女女很难不将视线在他身上停留。
阿萨这一句话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在场的全是商界和影视圈有头有脸的人物，阿萨口中的那个“他”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十年内依靠一笔巨额拆迁款，凭借犀利的眼光和雷厉风行的手段，在这个人吃人的圈子里迅速崛起并且站稳脚跟的艾林伯恩家族当家人罗伊。
不远处的罗伊也听见了阿萨这句话，笑着走过来。
漂亮啊，多漂亮。娱乐圈最漂亮的男演员，没有人能拒绝他的漂亮，哪怕漂亮皮囊下是恶劣性格，因为漂亮罗伊也能照单全收。
“又在胡闹。”罗伊走到阿萨身边，揽了一下他的腰，轻轻拍了几下以示警告。转头又对阿萨面前的导演笑道:“他脾气不好，平时劳烦您多关照了。”
“哪里，阿萨很上进。”胡导配合客套道。
阿萨极厌烦客套场面，看了眼罗伊手中的高脚杯，伸手用巧劲夺过，一口饮尽杯中香槟后又塞回罗伊手里，侧身躲开罗伊还放在腰间的手，皱眉道:“我明天有行程，先回去了。”
“我送你。”罗伊话落把空酒杯放在不远处的餐桌上，回头的时候发现阿萨没等他径直往出口走去，隐约听见那人说了一句:“不用，别送。”
胡导见状无奈道:“阿萨这性格......该改改了。”罗伊闻言摇头，“不用，这样挺好。”
旁人都以为罗伊跟阿萨是包养关系，阿萨就是恃宠而骄，却不知阿萨根本没答应罗伊的追求，坏脾气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实在是怪不到罗伊头上。
载着阿萨的保姆车穿过隧道，昏暗的隧道内阿萨的脸在路灯的交替出现下或明或暗，他手中的屏幕亮了两回，第三回再亮起的时候，阿萨直接将手机关机丢到旁边的座位上不再看一眼。
他应该是不喜欢罗伊的，他心里有别人。但他不介意罗伊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怎么看他，阿萨压根就不在乎。他接受罗伊的好意，罗伊的付出，但他很少会给出任何回应。
阿萨需要有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在这个圈子里护住他，他唯一能给罗伊的就是在众人面前不戳破罗伊的面子。
没有罪恶感，阿萨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感情，罗伊不过是贪图他外貌，他贪图罗伊庇护，互惠互利，是某种程度上的两不相欠。他偶尔会妥协罗伊的关心，极少时候会笑脸相迎，他心里守着一个梦，疲惫的时候允许自己对另一个人短暂依赖，仅此而已。
罗伊听见手机里传来机械的语音提示叹了一口气，分明人与人相处久了多多少少会有些感情，他却觉得阿萨不是，半年了还是防他防得滴水不漏。他像是极难驯服的野猫，给罗伊带来极大挑战的兴奋感和与之同等的挫败感。
这只野猫想从他这边得到什么他心知肚明，他喜爱阿萨，想驯服，想拥有，想疼爱，想极尽所能给他自己能给的一切，所以不退缩，不躲避，也从不后悔。哪怕他的喜欢在阿萨眼里只是见色起意。
二
两个人连着几天都没怎么联系，主要还是阿萨单方面不愿意回。这天罗伊刚开完会，助理就急急忙忙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罗总，胡导来了电话。说是萨老师闹事儿。”
罗伊微微皱了眉，“怎么了？”助理跟在罗伊身后，接过罗伊手中的文件，跟着他进了电梯按下负一层的按键，等电梯门关上，电梯里只剩他们二人后才开口:“萨老师把同组的男演员推进湖里了。”
“这祖宗脾气见长啊？”罗伊挑眉，“没原因？”
司机已经提前把车停在电梯的出口处等待，罗伊要去剧组见阿萨这件事他已经习以为常，司机原先不理解，直到见到阿萨本人后，只在心里暗叹一句，年轻人最是容易沉溺短暂皮肉欢愉。
“萨老师没说。”
“推了谁？”
“王朔。”
罗伊捏了捏眉心，语气登时冷了几分，“死了没？”
“救回来了。”助理听出罗伊语气有些不对，转头确认:“罗总？”
“他该死。”
罗伊到的时候两边的人还僵持着，胡导夹在中间劝阿萨给王朔道个歉，阿萨沉默走到王朔面前，撇了眼像只落水狗一样的人，极快伸手狠狠一推又把人推进湖里，王朔反应不及，呛了好几口水，在湖中扑腾呼救，剧组的工作人员大惊，可怜救生员寒冬腊月又要入水救人。
“阿萨！”胡导大怒，“你给我收拾好东西滚出剧组！我这里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在场的所有人大气不敢出，阿萨顶着所有人的视线，走到供人休息的位置上拎上自己的背包打算走，抬眼看见罗伊站在他的面前，眼中沉静得像有一汪深湖，却在跟阿萨对视的瞬间，换了温柔神色。
“要听你一句解释怎么这么难？”罗伊走上前整好阿萨歪斜的领口。
阿萨偏过头不看罗伊双眼，“没有解释。”
胡导见罗伊出现也没给好脸色，在他眼里阿萨这个臭脾气就是罗伊给惯的，愈发无法无天了已经。
“还解释什么？他现在想推人就推人了还有理智吗？”
“他虽然任性．却不至于如此胡闹。”
“老子他妈的管你，阿萨你今天就别想站着走出剧组！”
被救上来的王朔气得失去理智，随手抓了身边的塑料椅就朝阿萨砸过去，罗伊见状忙把阿萨护在身后，椅子飞过的时候锋利的棱边划破罗伊的额角，阿萨再睁开眼的时候满眼都是罗伊血淋淋的脸。
安保人员这时才反应过来，将罗伊和阿萨围在中间，其他人去拉住王朔，怕他继续伤人。
周围吵吵闹闹，阿萨只看得见罗伊的脸，罗伊没有愤怒和责备，抬手擦掉快要流到眼里的血，耐心问道:“可以告诉我理由吗？阿萨。”
阿萨愣在原地，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脑中一片空白，指尖跟着发麻，他知道罗伊一直在护着他，却没想到能这样护着他。
护着他不受伤害，无条件相信他任性举动是事出有因，阿萨突然就慌了。
罗伊看阿萨没反应，用干净的那只手握住阿萨冰凉的手，“吓到了吗？没事的，我没事。”
救护团队很快围上来想要给罗伊包扎，罗伊却没松手，只是看着阿萨，等他张口。阿萨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丢到罗伊的怀里，“第一个音频。”
“好，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罗伊这才跟着医生走到室内去包扎伤口，结果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阿萨就没影儿了，问了助理才知道阿萨嫌乱先去车上等。
罗伊只好自己拿着阿萨的手机去找胡导，等两人听完音频以后均是沉了脸色。
音频里的主角是王朔和他的生活助理，计划着今晚设个圈套诱拐同剧组一个没名气的小演员去干些不该干的事。阿萨正好听见录了音，本身就看王朔不爽所以想着推下湖死了一了百了，就当为民除害。
不是不能报/警，是报/警了也没用，王朔后台硬着呢，进去了还不要多久就能出来，瞎折腾人民警/察。
但这一推也实实在在是给自己惹了麻烦。
三
最后王朔的事情胡导说他来解决，不对外声张但是也会让王朔知道他们手上有自己的把柄，虽说他不会在乎进不进局子，总归也是件麻烦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王老头叨叨两句实在也是很烦人。
罗伊回到车上的时候阿萨已经在后排睡着了，他向来没心没肺，思绪乱的时候倒头就睡也是常事，罗伊从副驾驶座前的抽屉里拿出了件小毯子，回到后座给人盖上，阿萨睡得浅，一点点动静也就醒了。
“那个碍眼东西滚出剧组没？”阿萨把毯子扯下扔在一旁。
罗伊又拾起毯子，不顾阿萨的反对又盖在他腿上，车里虽然有暖气，但人刚刚醒，还是不要受凉比较好。“嗯，胡导已经去通知他了”
“阿萨，任性也要有个度，我怕我来不及护住你。”罗伊把手机还给阿萨，那人接过的时候他趁机握了握阿萨略带温热的手，不似方才先现场时候的冰凉。
阿萨抽回手，“护不住就别护，没遇见的你的时候我也活得好好的。”只是偶尔会很辛苦。
“如果还跟之前一样又何必遇见我。”
阿萨沉默着没回答，罗伊有时候也会想，想很多东西，结果都是想不通罢了。
他想，他靠近阿萨的时候每一步都是踩在钢丝上，底下是万丈深渊，每一步都冒着万劫不复的风险，却还是走不到阿萨的心里。没人知道这些，也没人想知道他的故事。
罗伊倾身拥住阿萨，只是简单的拥抱甚至放轻了力道，怕惊扰到他怀中的小野猫，他闭上眼，语气里多了很多无奈，“我也会害怕的。”
阿萨僵了一瞬，而后妥协道:“知道了。”
其实阿萨没有总是闹事，更多的时候是脾气不好给罗伊甩脸色而已，这是极少数的，罗伊听见消息后还需要赶来的地步。
两个人在外头一起吃过晚饭后罗伊把阿萨送回了家，阿萨的这处住所离罗伊的家很近，隔壁栋的距离，但罗伊从来没有留下来过。
他只是把阿萨送到家门口，简单的道别后返回自己家中。不是没有想留下来的想法，但他尊重阿萨的意愿，毕竟在阿萨的眼里他名不正言不顺。
“你图我什么？”
在罗伊又一次准备离开的时候，阿萨喊住了他。
他转身，用阿萨说了无数次的陈词滥调回答:“图你好看。”
总不能是图你情真意切，图你死心塌地吧，你也没给过。
“罗伊，我让你进门的话，你进吗？”
罗伊又一次读不懂阿萨的情绪，也看不懂阿萨的想法。他沉默着，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答案。
阿萨走向前，一把拉过罗伊的手臂把人拉进屋后锁上了门，两个人站在玄关处僵持着。
“你图我好看，凭你的钱权却不要挟我屈服于你，为什么？”他的手还抓着罗伊的手臂，力道不轻不重，但也让人无法忽视。
他眼里有光，有压抑着的委屈，还有很多复杂情感，不解和脆弱交织，罗伊不明白阿萨突如其来的情绪，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阿萨？”
“回答我的问题罗伊。”阿萨把罗伊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答案我满意的话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给你得到我的机会。
罗伊笑了，浅浅的，温柔又纵容的，抱住了阿萨。
“我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但我尊重你，如果你觉得勉强和不安了，就不是我的选择。我图你好看，更图你能快乐。”
他松开阿萨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今天你太累了，睡前喝杯牛奶，越界给你一个吻你别生气，晚安。”
阿萨从罗伊的离开反应过来后，只是一瞬，他咬牙红了眼眶。
罗伊歪打正着，给了他比正确答案还要令他心动的回答。很久很久了，才有人看出他再凶悍也不过是只野猫，张牙舞爪背后是一碰就碎的安全感。
刻有清心咒的楠木钥匙扣被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阿萨看了许久许久，久到他足够把那段回忆反复品味上两三遍。人心都是肉长的，有的人他等不到，于是快要屈服于眼前的温柔乡，如果不能拥有续集，他想开始他的新故事。
四
阿萨新剧的发布会在晚上六点举行，罗伊参加的慈善晚会在同一栋酒店的28层，两个人相隔11层的距离，罗伊在晚会上心不在焉，烦闷思考为什么阿萨的发布会还不结束。
慈善晚会的进程过半，来往的人群嘴里说着应酬的客套话，罗伊反复看着手中的腕表，眼中有不耐神色。
“罗总在等谁？”
罗伊寻着声音望去，面前是一个长相精致的少年，眉眼与阿萨有五分相似，不同的是男孩的眼尾下垂，是无辜的狗狗眼。阿萨则是眼尾上扬，一对异瞳魅人不自知，卖乖的时候又有着任谁见了都想带回家的楚楚可怜。
“与你无关。”罗伊转头看向门口，按理说发布会已经差不多快要结束，他想见的人还没出现。
男孩无视罗伊的冷漠，缓步走上前靠近罗伊，一双眼笑得风情万种，“罗总无聊的话我可以陪您打发时间。”
罗伊的视线重新回到男孩的脸上，那人像是得到了肯定，凑近罗伊的耳边，轻飘飘说了一句:“罗总可以试试，我可不比阿萨差。”
“罗总最近可真是好脾气啊，什么歪瓜劣枣往眼前凑都笑脸相迎。”
罗伊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阿萨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他绕开面前的男孩走到阿萨面前，“怎么这么久？”
“久不久有什么所谓？反正您都有人陪着呢。”阿萨嘴上不饶人，在看见罗伊径直朝自己走来的时候还是放缓了脸色。
身边的经过的人和那个男孩都在往这个方向看，罗伊只是笑笑，温声道:“好好说话。”
“发布会记者问的问题多了，拖了点时间。”在回答罗伊上个问题，阿萨往男孩的方向瞟了一眼，“他是谁？”
“路人，问我洗手间在哪儿，晚会音乐大了些所以靠得近了点。”
阿萨听完这个答案不太满意，狐疑道:“不是想爬你的床？”
罗伊眼睛亮了亮，往前走了一步，“你介意？”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我讨厌插队的人。”我都还没爬上罗伊的床呢，还轮不到这些莺莺燕燕红红绿绿的人瞎惦记。
“他长得有点像你。”
闻言阿萨挑眉，扯过罗伊的手腕就把人拉离了会场，两个人直到坐上车都没说上一句话，罗伊见阿萨沉默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座的车窗被阿萨摇下一边，随着车子发动冷风灌进车里，阿萨的刘海被风吹起他也没管，直到鼻头都冻红了他才开口。
阿萨看着罗伊的眼睛，鼻头红红的像只幼兽，“对你来说，只要长得像我都可以吗？”
眼睛也好，鼻子也好，哪怕是嘴唇，有几分相像，再用几分好性格来弥补，不像我的那部分就显得无关紧要，是不是你就可以接受，是否是我都没关系，有一幅类似皮囊就足够。
我也没多得你青睐，喜爱的不过是会随着年华逝去的容颜。
“你从没把我喜欢你这件事当真。”罗伊冷了脸色，他的心意阿萨看不出来，固执己见认为不过是贪图他的漂亮。
罗伊承认他图阿萨倾城，难过的是除此以外的喜欢阿萨都拒不接受，不知道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看不见罗伊眼中缠绵爱意。
所以再温柔的人也会有失望时刻，便是此时此刻，被否认钟意的瞬间。
见状阿萨难得无措，但他没有表露，只是怔愣了一会儿，又将目光转向窗外。
他确定了一件事情。
他实实在在喜欢着罗伊。
五
一大早阿萨就被门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套上厚实的珊瑚绒睡袍就去开门。十二月的北方已经有很多地方下了雪，阿萨开门后第一眼看见的是满眼的白，视线刚想转移就被人一把抱住，他皱着眉想推开，手抬到一半又停住。
“我还在生气，但我今天要出差，不知道要去多久，怕太想你了所以急着来讨一个拥抱。”
刚从被窝离开的温热体温透过毛绒绒的睡袍传递到罗伊身上，他用力抱紧阿萨，柔软的手感让他觉得安心。
片刻后，阿萨环住了罗伊，把头埋在他的肩上。
门外雪落了一地。
“早点回来。”我可能也会想你，一半的概率，我不喜欢心焦的感觉，所以希望你能早点回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门口停着的黑色轿车轻轻按了喇叭，罗伊叹了口气松开阿萨，他的小野猫啊，难得说了句好话。
“等我。”
车离开的时候在雪地上留下两行轮胎印，不多时，落雪又将地面重新铺平整。
三周后。
阿萨今天没有行程，坐在客厅打开电视，钥匙扣还放在桌面上，阿萨闲着无聊打了个电话给尤格，让他带点吃食过来。
尤格是罗伊的表弟，阿萨偶然认识的，所幸两个人兴趣差不多，倒是成了阿萨少有的好友之一。
半个多小时之后尤格带了一堆炸鸡和啤酒，小孩被韩剧荼毒得不行，一到下雪天脑子里只有这两样东西。
阿萨看见炸鸡和啤酒就头疼，他是演员，身材管理是必须，这顿吃下去他不知道要去健身房待多久才能保持住现在的身材。
“哥今天怎么有兴致喊我过来玩？”尤格抓起盒子里的鸡腿，头也没抬问阿萨。
阿萨在他身边坐下，也抓起一块往嘴里送，“今天没行程。”
“罗伊哥呢？”没行程罗伊不黏着阿萨真是稀奇事。
“出差。”阿萨把桌上的杂物往旁边拨开，拿了远处的啤酒放在面前。
尤格瞥了一眼乱糟糟的桌面无语道:“哥自己不做卫生好歹也请个保洁阿姨吧？”
阿萨没理他，自顾自开了一罐啤酒，尤格也没在意，又开口问道:“那个钥匙扣罗伊哥竟然还在用吗？我以为他已经弄丢了。”
钥匙扣？罗伊？
手中的啤酒和鸡腿被放回桌子上，阿萨擦干净手，“什么钥匙扣？”
“喏，就你桌上那个，好久以前吧，罗伊哥说弄丢了，这是又找到了吗？这还是他妈妈之前帮他去庙里求的呢。”尤格嘴里的炸鸡啃得咔滋咔滋响，阿萨却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后脑勺都在嗡嗡作响。
不可能吧。
“这种钥匙扣不是很常见吗？”
“是啊，但是罗伊哥的上面另外挂了一块玉，记得那上面还刻了个R？我当初因为也想要一个求我妈求了好久都没拿到，现在看看也没啥好看的......”
尤格还在絮絮叨叨他小时候的故事，阿萨一句话没听进去，快速拿起桌上的钥匙扣，钥匙扣上另外挂着的小玉观音的背后，的的确确刻了一个R。
他遇见罗伊后从来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想见到他，又或者说，他一直都是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他。
阿萨急切地拨通了罗伊助理的电话，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后，仔细确认了罗伊的所在地后挂了电话。
“你要去找罗伊哥？”尤格满脸震惊看着阿萨，他们俩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嗯，我找他很久了。”
六
飞机伴随着轰鸣声飞上天空，潜入云层，阿萨看着窗外想到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十年前，他还只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接不接得到剧本全凭缘分，没有背景也没有伯乐，这个圈子的肮脏不是圈外人可以想象的，你不出卖点什么，你就什么都获得不了。
阿萨想要当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可是淤泥却压得他无法喘气，他避免去任何需要卖笑的场合，但难免，事与愿违。
十年前的他一无所有，可有人比他会投胎。王朔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十年前他还没进娱乐圈，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
好/色的那种。
被压在巷子里的时候不是没有试图反抗过，但是被用力一推后脑勺砸到墙上，失去意识前恍惚间看到一个人出现，却没看清脸。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院里，撞击过后的脑袋造成短暂失明，救了他的人在医院照顾了他两个星期，但很奇怪他不爱说话也不曾留下姓名。
阿萨唯一记得的只有他很温柔。
“罗伊十年前是不是救过一个人？”
“好像有？还照顾了半个月左右吧？听我哥说是他很喜欢的一个小演员。”
“没说是谁？”
“没说，咋子哥你不会吃醋了吧？”
“为什么之后不跟那个小演员联系了？”
“我哥说他啥都没有，想要有能力了再去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诶不是......咋子哥，我哥现在真的只喜欢你，你可别跟他计较十年前的事啊......”
十年前一无所有的不只是阿萨，还有少年时候的罗伊。
飞机落在A城以后，阿萨马不停蹄赶去见罗伊，人在酒店房间门口出现的时候还把罗伊给下了一跳。
“怎么过来了？”罗伊把阿萨拉进房间锁上门，外面天气冷，阿萨漂亮的小脸冻得煞白。
阿萨环住罗伊的脖子，不管不顾献上热吻，用力到尽兴，所有情绪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不纠缠到死不罢休。罗伊愣了一秒很快反客为主，热烈回应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吻。
由阿萨主动的亲密接触。
双唇短暂分离，鼻尖蹭着对方的鼻尖，阿萨哑着嗓子出声，话里全是委屈。
“我好想你。”
不论是你离开的这三个星期，还是我寻找你的这十年，我都好想你，如此的想念，在看到你的瞬间，汹涌不绝。
都说人会随着时间长大，可唯独喜欢你这件事，我还是十七岁时候的自己。
七
“怎么委屈成这样了？”罗伊把人抱紧怀里，拍着背好声哄着。
“你怎么这次出差这么久？”
“王朔他爹的老巢在A城，我这些年抓了些他的把柄，想要把他一锅端了费了些时间。”
阿萨从罗伊的怀抱里挣脱，一双猫猫眼直直看向罗伊的双眼，眼尾泛着红，无辜又可怜，“真的很久。”
怎么还撒上娇了？罗伊觉得惊奇。
“你不是...挺不待见我的？今天是怎么了？”
这话听得阿萨心里一酸，眼圈又红了一些，“天气冷了，我想抱着你睡，外卖点了两人份才够得到起送费，我想你陪我一起吃，家里的情侣耳机买了很久都没用，最近正好有部新上映的电影想让你跟我一起看。”
“阿萨。”
“我说我喜欢你，我想跟你一起生活，想跟你共度余生。所以，你要不要搬来跟我一起住？”
他绝口不提十年前的事，那都不是很重要，他喜欢罗伊就是纯粹喜欢这个人，十年前的事不过是锦上添花，给了他更多爱罗伊的理由。
他有他的罗伊，他的铜墙铁壁，可以不用再当一只逞强的野猫，罗伊是他的底气，他也会为了罗伊变得更加勇敢。
他们不只是有过去，他们还可以拥有未来。
“好，我们明天就回家。”
